故虽理想家,亦写实家也。

【靖蔺】鸟语林(二)

3次元的事告一段落,又消失了一段时间,对不起QAQ......

今天鸟和借各更一章,明天争取3更,再次抱歉!

上一章:(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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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陵近郊,万径人踪灭的齐云山深处,有座清淡优雅的山庄,庄中没有仆役侍女,竟都是些小道童。

“你还有没有点做妖的自觉了,怎么来我这儿随便得就跟回家似的?”言阙指指身后的老君像,问着眼前人。

蔺晨坐没坐相,没精打采地瞥了眼老君,懒洋洋伸手拜了拜,“叨扰您老人家了,对不住啊。”

拜完继续唉声叹气,“你以为我愿意么,谁让你这里最适合我避难呢。”

言阙心知肚明,却仍问道,“怎么说?”

蔺晨用扇子敲敲桌面,满脸不甘道,“二十年了,明明前十几年春季简简单单就过去了,怎么这几年就那么难熬呢?”

他话说的含糊,言阙却明白他意思,蔺晨二十年前迎来了他的成年,随之而来的就是每年春季的情潮,妖族繁衍比起正常的动物而言不易的多,所以情潮往往很短促,却极为强烈。

刚开始那十几年蔺晨简单压制一下便能混过去,可兴许正是由于压抑太过,近些年便爆发的越发猛烈。周围往往还有妖类女子搅缠,平常他或许还会挑逗一二,现在却觉得极为烦躁,恨不得远远的逃离。

所以这个萦绕着道家气息,又少有人烟的地方成为了他避难的“圣地”。

每天气血翻涌,光用灵力压制就足以让人精疲力竭,他只盼这段时间赶紧过去,又担心来年该怎么度过,一时之间只觉郁闷不堪。

言阙看他苦兮兮的眉眼,不解问道,“既然忍得如此艰难,何不找一称心人,就此结为伴侣呢?”

蔺晨摇头,“称心之人太多,我怕伤了她们呐……”

言阙笑叹,“蔺阁主素来爱惜羽毛,想必是不愿被他人拘住,而又没遇上那个让你心甘情愿相伴一生的人。”

蔺晨用扇子划着檀木桌面,不满道,“可别以为你是我的老友就一定了解我。”

言阙摇头笑笑,“我说的原因,不能全对,也一定对了八分。”

蔺晨愤愤然灌了口茶。

有小道童进了屋,上前道,“师父,庄外有位自称是靖王萧景琰的人来访。”

言阙点点头,转而对蔺晨道,“前些日子南楚使臣进了金陵,想必他是因此而来,这位靖王是几位皇子中少有的忠义赤诚之人,你可愿随我一见?”

“哦?”蔺晨懒懒挑眉,“那就见一见吧。”

 

 

萧景琰被道童引到厅堂客位坐下,没等多久言阙和蔺晨便从门口踏入,他忙起身相迎,“言伯父,景琰打扰了。”

言阙扶住他手,未受此礼,“我早已是出世之人,你如今也贵为亲王,就不必向我行礼了。”

萧景琰礼数不变,“您永远是景琰尊敬的长辈,此礼受得。”说罢又扭头向蔺晨,疑惑道,“这位是?”

言阙笑着为二人引见,“这是我多年的好友,琅琊阁蔺晨。”

萧景琰深深打量了蔺晨一眼,觉得似乎哪里有些熟悉,细看却又没什么发现,二人简单的问候了两句,萧景琰便专心于此次来的正事了。

原来南楚使团进金陵拜见大梁皇帝,提出了两国间来往货物税制的改革,然后和户部产生了些分歧,双方便都僵持了一段时间。

如今户部商讨之下有了决策,表示大梁可以略退一步,只需要南楚也稍退一步此事便可圆满解决。可这时南楚那方有些不依不饶,咄咄逼人,闹的梁帝一个头两个大,但此事又不能避而不谈,否则只会没完没了。

于是梅长苏向萧景琰提议,可以请出曾经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言阙,从而想办法劝南楚那方合理让步,毕竟言阙甚为了解南楚国情民情,加之口才极好,比起一着急就容易情绪激动的沈追来说,要更适合和南楚使臣对谈。

于是便有了萧景琰此行。

言阙听完点点头,“此事我知晓了,待我准备一二,三日后便回金陵。”

萧景琰道,“我替皇兄多谢言伯父出面相助!”

言阙笑道,“如今景禹做了太子,你还能事事为他分忧,也着实今人欣慰。”

萧景琰摇头叹道,“我从小便入了军营,只懂战场上的事,于政事上也就只能替他跑跑腿了。”

蔺晨扫了他一眼,没有说话

言阙拍拍萧景琰的肩,“不必太过自谦,要知道,多少政治才华都抵不过一颗爱民之心。”说罢又扭头笑着问蔺晨,“你可是从南楚过来的,对此事有何想法?”

蔺晨摇着扇子,“南楚人擅长精细手艺,每年卖往大梁的货物,最主要的无非两样,薄胎瓷器与细罗布匹。”

言阙点头,“正是,这两样东西比较受一些讲究大户和官宦人家的欢迎,价格也比大梁自产的瓷器布匹贵一些。”

“可这薄胎瓷和细罗布,却不仅仅只有南楚可产,有一个地方不仅能做,还能做的比他们更好。”

言阙一边给蔺晨添茶,一边好奇问道,“哦?是何处?”

一滴水飞溅到蔺晨手背上,他掏出一条纯白丝绢,细细擦着。“渠国。”

萧景琰瞥到他擦手的动作,不禁眯了眯眼,进而视线扫遍他全身上下,发现他虽然穿着随意,行为乖张,然而一身白衣竟无半点灰尘,显然是极为爱洁。

蔺晨不经意看了他一眼,继续对言阙道,“渠地多为险山恶水,这些东西难以向外运出,所以知道的人很少。”

言阙微微一笑,“你的意思是?”

蔺晨挑起嘴角,“我到时候会把东西给你,后面要怎么做就是你的事了。”说完升了个懒腰,“你们谈吧,我要去休息了。”

言阙点点头,待他走后,萧景琰问道,“蔺公子身体有恙?”

 言阙苦笑,“久病不愈,虽为大夫却无法自医啊。”

萧景琰心头一震,“他是个大夫?”

言阙点头,“虽然不出名,但他医术不凡,不比世间任何一个名医差。”

萧景琰皱眉,记忆中的场景一幕幕闪过脑海,他心神一片混乱,和言阙谈话开始前言不搭后语,言阙看出他注意力早已分散,便劝他回去休息,别太伤身,然而直到他离开言阙的山庄,回到金陵,却仍然神思恍惚。

 

 

“景琰,你这是要去哪儿?”梅长苏带着飞流出门逛街,看着萧景琰就这样牵着马与他们擦肩而过,眼神空茫,便有些疑惑,开口问道。

萧景琰一惊,抬头见是他们,又看了看周围场景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在城里绕了两圈,想起今日之事,他便忙拉住梅长苏,正色道,“我有要事与你说。”

梅长苏让飞流自己去转转,便和萧景琰找了个酒楼的雅间,坐下细谈。

“你说……今天在言侯那里见到了一个人,很怀疑他就是十三年前救你的仙人?”梅长苏诧异。

萧景琰点头,“虽然那个梦境已经模糊难辨,但他给我的感觉与梦里那人极像。”

梅长苏并不乐观,“那个梦你已经做了十三年,也许这之间慢慢地发生了一些你没有发现的改变,从而与当年的真实情况完全不同了。”

他继续说,“他也可能只是恰巧穿了件白衣罢了,医者大多都爱洁,并且,他若真是仙人或者妖精,又怎么还会生病呢。”

萧景琰拧着眉,有些不甘,“可是……”

梅长苏望着他,轻柔的打断他的话,“可是你还是想把这个人找出来吗?”

萧景琰有种心思被说中的困窘,还有些执着太过的落寞,“我也说不上原因,但若一个人连续十三年都出现在一个难辨真实地梦中,我无论如何都想知道这件事的真相。”

梅长苏浅淡一笑,“你何不亲自问问他呢?看他是不是曾在冯城战场外救过一人。”

萧景琰迟疑,“我与他乃初次见面,这样是否有些唐突?”

“若他真是你救命恩人,此事就不算唐突,若他不是,你也算情有可原,想来他也不会怪罪。”梅长苏笑着劝他,从窗外看见回来的飞流,伸手招了招。

萧景琰并未回答,虽然心中有诸多猜测,可一想到真要向蔺晨求证,他心里还是有些紧张,甚至还有掺杂少许期望的兴奋。

 

 

当晚,他再一次梦到了与大渝相抗的战场,一样脱力跪地,还是那只苍鹰与白鸽,唯一不同的是,这次,他终于触碰到了那白衣人的脸。

萧景琰视线模糊,只好用带着血的双手将那人的脸一寸寸摸过去,那人眉目深邃,五官凌厉,双唇抿着,似乎很是不爽。

他一把推开萧景琰,抹了下自己的脸,发现斑驳血迹,不禁怒骂,“好一个过河拆桥的七皇子,我费力救你,你的报答就是糊我一脸血!”

萧景琰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几处大伤已经止血愈合,麻麻痒痒的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长出新肉,他一惊抬头,看着白衣人吃力地张口道,“神……神仙……?”

此时抬头,视线竟然变得清晰,萧景琰看清了那人的五官,赫然就是蔺晨!

他愣了片刻,“你是蔺晨?”

梦里的蔺晨似笑非笑看着他,“你认识我?”

萧景琰茫然搜索自己记忆,何时认识了一个叫蔺晨的人呢?

没等他回答,蔺晨又问,“你现在在哪儿?”

萧景琰抬头看四周,又看了看蔺晨那张本该是模糊的面孔,他意识到了周围的异样,迟疑道,“我在梦里?”

蔺晨笑笑,向他走过来,与他面贴面站的极近,“既然发现了,就醒过来吧。”

萧景琰睁开眼,四周还是熟悉的布置,是他的府邸。

他坐起身,刚才的梦境仍在脑海中回放,白衣人的面容清晰可见,他吐出一口气,不知那本就是十三年前的场景,还是仅仅因为他见过蔺晨之后,由心入境而产生的一个新的梦。

萧景琰皱眉,不想再为此事伤神,掀开被子,下床换了衣服便往城外赶去。

 

 

小道童引萧景琰进了正厅,蔺晨正拿着卷《灵枢》在看,言阙坐在他对面,对照着棋谱摆弄棋盘,见萧景琰进来了,忙笑道,“蔺晨从不与人对弈,我正觉无聊呢,你来的正好,有何事一会儿说,先坐下与我手谈一局。”

蔺晨从书中抬头,往旁边挪了挪,让出了位置,放下手中医卷,笑眯眯地准备观棋。

萧景琰正好也不知如何开口,便坐下与言阙下起了棋。

言阙手中握了一把棋子,萧景琰伸手入棋罐,捏起一枚棋子,置于棋盘之上。

言阙将手掌展开,掌心棋子数正好为三,萧景琰执白,落于四四星位。

他开局稳定,之后作战开始变得强硬,没过一段时间,言阙的局势就变得稍显勉强。

这一局下了一个时辰,最终以言阙投子结束,萧景琰认真道,“言伯父谦让了。”

言阙摇摇头,“我棋力如何自己心里还是清楚的,你胜我不仅一筹啊。”

蔺晨点头,拍拍萧景琰的肩,“对弈如打仗嘛,靖王殿下毕竟也是位万军统帅,于棋道自然造诣更深。”

萧景琰摇头笑笑,“下棋与打仗还是有些不同的,战场上瞬息万变,军令传达也需要一些时间,到底不能如下棋这般如臂使指。”

蔺晨点头,“是呐,棋是死物,人却难以操控。”

萧景琰看了蔺晨一眼,“说起打仗,我倒有一事想要问蔺公子。”
蔺晨微笑,“愿闻其详。”

“听说蔺公子也是一位大夫,不知你可曾听说过,有什么药物能使人的要害深达寸余的刀伤瞬息之间完好如初?”萧景琰问话时紧紧盯着蔺晨表情,没放过一丝变化。

却见蔺晨像听了什么笑话一般嗤笑一声,“是什么样的蒙古大夫能夸下这样的海口?你要是信他,这仗我看你就别打了,回去拜拜神仙就能赢。”

言阙若有所思地看看萧景琰,又看看蔺晨,浅笑不语。

萧景琰不自觉的问,“你也做不到么?”

蔺晨笑笑,“你觉得我能做到?”

确认蔺晨表情没有什么异样,萧景琰眼神微微有些暗淡,“我,我不知道。”

言阙给他们俩斟上茶,“能瞬息之间将这样的伤治好,已非人力所能及了,景琰,还是不要轻信他人为好。”

萧景琰听到这句‘非人力所能及’时,端茶的手不禁一颤,竟泼了半杯到蔺晨的衣袍之上。

蔺晨一惊,倏地站了起来,接过道童递来的手帕擦拭着自己的衣服,见茶渍无论如何都擦不干净,额头上青筋直跳,“这这这……你们聊,我先告辞了。”

言阙见他这般形状,有些好笑,“恐怕你们打仗时最见不得这样的人吧?”

萧景琰心情仍有些消沉,苦笑道,“蔺公子这样的,确实少见。”

 

 

萧景琰很快向言阙告辞了,出了内院,他忍不住叹了口气,垂头丧气地往前走。

却听头顶一阵奇怪的响动,他好奇望去,却见寒梅枝头上站立一只白鸽,正在叼雪理自己的羽毛。

他心中一震,飞身而起,那白鸽似乎发现有人要抓它,连忙要飞起来,却晚了一步,萧景琰已经把白鸽抓在手中,“是你?你果然是蔺晨么?”

那白鸽挣扎不动,黑豆似的眼珠子看着萧景琰,萧景琰觉得自己应该是病的不轻,竟从一只鸟儿的眼神中看出了不满。

他顾不得自己此刻是不是看起来像个疯子,捏着一只白鸽运足了轻功向自己府邸赶去。

列战英站在门口呐呐的欲张口,萧景琰却自顾自急道,“去帮我找个法师来,要快!”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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