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又回来了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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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番外：《戏说江湖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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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陵已经进入冬季，梅长苏的身体受不得寒，先前与蔺晨商量离开金陵游玩一事，便只能等到来年开春天气暖和以后再进行了。

入了冬，仿佛所有的人都将他看做了重点看护对象，萧景琰常常从宫中送来些保暖又轻便的貂裘大氅，一同送来的还有静妃亲自做的温补药膳，萧景睿和言豫津三天两头便来邀请他去虎丘泡温泉，霓凰则让穆青送来了几坛云南的驱寒药酒。

梅长苏对自己还有多少时日一向有些悲观，便不忍再拒绝任何人的好意，药膳通通吃了，貂裘时时裹着，温泉偶尔去泡泡，没事就和蔺晨对饮一杯药酒，就连晏大夫吩咐的“铁砂掌”他也每天练着。

甚至连宫羽的照顾，他往往都能欣然接受了，宫羽能为宗主做一点点事便足够她开心不已，但似乎也看出了梅长苏是因为时日无多才不忍拂她好意，心里不免更加担忧。

这种担忧几乎浮现在知晓梅长苏病情的每一个人的脸上，除了蔺晨。

梅长苏心里明白蔺晨并不是不担心，相反的，他心里的担忧只怕不比任何人少，只是他从不在梅长苏能看到的地方表现出来。

所以在他身边时梅长苏往往很轻松，每每看蔺晨自信疏狂的朗笑着，便觉得自己真的可以像他说的那般，不再思量计算能活多久，可以更豁达的面对死亡，且行且歌着，逍遥天地间。

只不过不是每个人都如他一般了解蔺晨，此刻卫峥就正趁着蔺晨不在苏宅的时候，向来探访的萧景琰吐露着他对蔺阁主的不满。

“少帅喜静，这蔺大阁主每天不在苏宅还好，但凡他在，这宅子就没个安静的时候。”

“他还把郡主送来的药酒偷偷喝光了一整坛！”

“人飞流一见他就躲，他非得追上去欺负两下，也就奇了怪了，这人武功明明一般般，怎么轻功就这么厉害？”

梅长苏听着这些笑笑摇头，“来金陵这两年苏宅还是冷清了些，热闹点也好，飞流最近都开心多了。”

卫峥不服气，“你就是太惯着他了，这人才这么无法无天的。”

梅长苏冤枉道，“这可不是我惯出来的，他就是那么个性子，闲不住而已。”

萧景琰也附和到，“只怕苏宅若哪一天没有蔺晨在，你反而会觉得甚为寂寥。”

卫峥用奇怪眼神盯了他们两个人半晌，方叹道，“罢了罢了，不提他了，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。”

梅长苏问道，“何事？”

卫峥一脸严肃低声道，“毒郎中出现在金陵了，我不知道他为何而来，但少帅你还是多防备些为好。”

梅长苏脸色微讶，“你可能确定是他？”

“江湖中虽然知道他的人不多，但他与我药王谷有私怨，我的人绝不会认错！”卫峥点头道。

梅长苏皱眉，手指搓着衣服一角，缓缓道，“刚才虽说不提蔺晨，但此事......却多半与他有关。”

萧景琰忙问，“此话何意？”

梅长苏眼里有些担忧，“这位毒郎中以用毒奇绝心狠手辣闻名，但却极少有人知道他原本也是一位救死扶伤的大夫，曾拜琅琊阁老阁主为师，蔺晨便是他的师弟。”

萧景琰若有所思，“你说的是韩训？”

梅长苏奇怪问他道，“他一向以毒郎中之名行走江湖，你怎么知道此人名字，蔺晨和你说过？”

萧景琰避开了庭生之事道，“......有一次听他随口提起过。”

不知是否是担心蔺晨，梅长苏没太在意他的含糊，“这个人对于击败蔺晨有种病态的执着，这次出现在金陵，他多半是冲着蔺晨来的。”

卫峥好奇问道，“击败蔺晨……你的意思是他之前的所用过的毒蔺晨都能解？那可是毒郎中自创的奇毒，看来我真得对这个家伙刮目相看了……”

梅长苏苦笑一声，“他自然都会解，因为这些毒中的大部分，他都中过……”

萧景琰满目愕然，“什么？”

卫峥想起了那些奇毒发作时的恐怖症状，愣了片刻便不说话了。

梅长苏叹口气，“蔺晨从不与我详说那些事，我也仅仅是从老阁主偶尔提起的话中推断罢了，这大概是两个师兄弟一个厚积薄发而另一个却有些伤仲永的故事。”

萧景琰问道，“韩训这人后来被逐出师门了，想必原因就在此吧？”

梅长苏点头，“韩训此人，少时便对医学极有天赋，顺利的拜师学医，也得到了老阁主的看重和蔺晨的敬慕，可长大后便有些自傲，一次他诊错的病症被蔺晨当面指出并治好了，便开始对蔺晨心怀怨怼。后来这种事越来越多，或许是出于嫉妒，他便暗地里对蔺晨下药，蔺晨一开始假装不知，出现毒症时还对老阁主谎称是自己尝药草时不慎吃进了毒草，直到有一次他自己压不住毒性昏倒，老阁主才发现这一切。”

卫峥呐呐道，“蔺晨可不像这么好欺负的人啊……”

梅长苏轻叹，“谁无少年时呢，那时老阁主事务繁多，他们二人朝夕相对，韩训对他来说几乎亦师亦兄，若不是后来看清这人的本质，只怕他仍不愿戳穿这一切。”

萧景琰想着蔺晨如今一派月朗风清的样子，只觉得难以置信，眼眶一片赤红，“对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兄弟，此人竟然能够如此狠毒……”

卫峥看看梅长苏又看看他，叹道，“天下间的兄弟好友，也并不是全都如少帅与您，或萧景睿与言豫津那般的。”

随后又转头问梅长苏，“那他现在来金陵，还会对蔺晨用下毒这招吗？那家伙可有把握对付此人？”

梅长苏神色间有些忧虑，“若只是一般的奇毒蔺晨应该有把握，只怕他用上专门针对蔺晨的那种……”

萧景琰皱眉，“毒还有专门针对某人的吗？”

“说是毒，或许像蛊多一些，我并不太了解，只是蔺晨提起韩训曾取过他的心头血，他还说这毒兴许会是他主动去中的。我再问他他却不开口了，所以我推断韩训可能是用他的血炼了某种蛊。”梅长苏皱眉思索着，“但这几年我四处寻找相似的毒或是蛊，却一无所获。”

萧景琰心中百般思绪，他想既然蔺晨刻意不谈这种毒，说不定是不便于被人知晓，或者怕身边的人知道后反而有什么危险，以蔺晨的性格，应该是后一种。

卫峥摇头，“这毒郎中恐怕把学医的那些天赋都转到制毒上了，摊上这么个麻烦的对手，蔺晨也不容易啊。”

话音刚落，一个白色身影随着开门声悠然踏入屋中，“在说我什么呢？”

蔺晨走到梅长苏身边坐下，这才发现卫峥看自己的眼神变得和往日不同，带着些敬佩，似乎还有一丝丝同情？

蔺晨乐了，“你这么看着我干嘛？我琅琊阁还没倒闭呢。”说罢又扭头问梅长苏，“你们刚才在说些什么，怎么你这副将看我的眼神就像短命的不是你，而是我一样？”

梅长苏无语的端起茶来喝了一口，不理他。

卫峥也把头扭到一边，翻了个白眼，我纯粹是吃饱了撑的才会担心这种家伙！

蔺晨看没人理自己，也不觉得尴尬，见梅长苏喝茶突然也觉得有些口渴，刚想倒水就发现萧景琰已经为他倒好一杯茶，正好递了过来。

他淡淡的看了萧景琰一眼，接过茶来，喝了一口，状似不经意的说“我刚才和豫津去螺市街了。”

梅长苏奇道，“你和豫津不是总去那儿逛么？”

蔺晨心里夸了梅长苏一句“干得好”，然后一边说话一边观察萧景琰反应，“是总去啊，螺市街上美人儿那么多，时常看看身心受益呀，不过呢……今天格外不一样！”

萧景琰似乎并没什么异常，好奇问，“哪里不一样？”

“多了一位格外不寻常的美人儿，在琴行与我相中了同一把琴，我见这位美人儿气质尤为清雅，便成人之美，将琴让给她了。”蔺晨洒脱地笑道，“那美人儿走的时候和我说她姓柳，与我娘的堂嫂的妹夫同姓，看来和我真是有缘。”

事实上是他见姑娘在挑琴便上去搭讪，结果惨遭无视，便装作相中人家姑娘看上的那把琴与人搭话，若不是言豫津正好认识上前解围，那美人儿差点就发怒了。

卫峥憋着笑，神色有些怪异，“这是哪门子的有缘啊？”

蔺晨瞥他一眼，“自然是有缘啊，就像你和云姑娘一般的缘分。豫津似乎认识这位美人儿，说不定我们还会再见面呢。”

梅长苏突然插话道，“姓柳，爱好音律，还是豫津认识的，金陵城中只有一位。”虽然知道蔺晨就是开玩笑，他还是打趣道，“如果是那位柳姑娘的话，看来你是没机会了。”

见萧景琰仍然没什么反应，蔺晨就放心了，笑笑问道，“我怎么就没机会了？”

梅长苏也看了萧景琰一眼，“这柳姑娘本是今年太子妃大选中静姨最喜欢的一位，虽然名册都被退了回去，选妃的时间也挪到明年了，但人选估计也仍然会是她。”

太子妃人选关乎社稷，当着太子的面议论更是大罪，但在坐的四人似乎都不太在意。萧景琰淡淡的看了眼梅长苏，心里明白，梅长苏是希望他登基后能得到中书令柳澄的辅助，所以暗示他太子妃之位非柳氏不可。

蔺晨是真没想到随便说个美人竟然就是萧景琰的待定太子妃，顿时有些尴尬，心想万一是他之前误会了怎么办，觊觎别人的未婚妻可不太好啊。

于是便假装遗憾道，“既然如此，我就只好忍痛放弃啦，如此美人儿，配景琰想来也是十分登对的！”

萧景琰这时才回忆起前年在镇山寺所救的那位柳姑娘长什么样，容貌虽美，却并不觉得有何特殊。杏核大眼很温婉，但却不如桃花眼那般有灵气，嘴唇小而红润，却似乎缺少那一分菱唇的伶俐，鼻梁若是再挺些、轮廓再分明一些也许会更精致，若是再戴上一枚银质……

他连忙止住了想象，扭头看了蔺晨一眼，瞪着一双眼睛不说话了。

蔺晨奇怪看他，“怎么，你不喜欢那位柳姑娘？”

萧景琰收回了目光，淡淡道，“储君纳妃是国事，并不是由着我的喜好来的。”

梅长苏微微一笑道，“这位柳姑娘性情温和，又聪慧非凡，若是长期相处，应该是招人喜欢的，只不过自古情爱一事难以捉摸，会喜欢上什么人总是有着诸多可能性。”

蔺晨扬眉一笑，“反正我是只爱美人儿的。”

一旁已经娶得美人归的卫峥淡淡一笑，默然不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