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虽理想家,亦写实家也。

【靖蔺】借清风 (十)

我这里今天下了好大的雪。

倒春寒真是厉害。

还是求评论啦QAQ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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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番外:《戏说江湖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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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赤焰冤案重审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,由于真相不曾掩埋,事实也难以辩驳,所以调查取证很快,这案子马上就进入了收尾阶段。负责审办这件事的很多人都难以想象,为何如此重大的冤情,在当年却能不问缘由,雷厉风行的就定了案,越往深了想,便只觉得对当今天子越发的失望。

而不知道是由于心情欠佳还是身体确实不好,梁帝已经多日不曾上朝,朝中事务全都由太子接手。

所以繁忙的萧景琰自那日带蔺晨看过庭生后,就再没踏足过巡防营。

给庭生解毒确实是个很琐碎的过程,蔺晨每次都是清晨就到,各种准备工作需要半个时辰,施针的过程需要两个时辰,等一轮治疗结束都已经是晌午时分了。

这是最后一次给庭生施针,蔺晨进了庭生的房间后依旧是例行的做些准备。

庭生看着他修长灵活的手极快的将各种工具放在固定的位置,然后熟练地用雄黄或火焰消毒。心里却想着这人看着没个正形,但他的手却一直那么稳,无论是给他擦去额头的汗,还是果决的将一根根银针推进他的穴位时,都稳的令人安心。

但明天可能就见不到这个人了。

庭生瘪瘪嘴,拿起一根细长银针,没话找话道,“这是什么?”

蔺晨瞥他一眼,心想明明天天都用在你身上,这就不认识了?

却还是耐心回答,“那是我一会儿用来扎你的银针。”

哪知庭生毫不尴尬,又换了一个平时不用的小布包问,“这个呢?”

“那是药枕,用来敷伤口的。”

庭生仿佛来了兴趣,又翻出一个陶瓷小瓮,“诶?这个是做什么的?”

蔺晨已经有些无奈,“那是用来听腹音的。”

庭生继续捣鼓,这次翻出来一个柄部很长的小木夹子。

没等他问,蔺晨就惊叹一声,“这个啊,这个可不得了,本大夫有时候给人开刀,要先把人切开,然后就得用这个夹住他的皮,再往外拉!”

庭生一阵恶寒,瞬间把那夹子扔回去,打了个哆嗦。

蔺晨看他这模样,忍了又忍却没忍住地拍着他的榻边狂笑,“哈哈哈哈哈,让你再啰嗦!我逗你的,那是我晾药材的时候,怕被风吹走拿来固定的!”

庭生白了他一眼,“你就是这么对待别人的不耻下问吗?”

蔺晨轻轻揪了下他的耳朵,“小家伙,你知不知道不耻下问什么意思啊?”

说完不等他回答就继续忙活手里的事儿,“再说了,你是不知道我是什么人,我在外面回答问题可是要收钱的。”

庭生小声嘟囔,“你以为自己是琅琊阁阁主么?”

蔺晨轻轻笑了笑,没有说话。

等到治疗开始,庭生也知道这时候就不能随意和蔺晨说话了,蔺晨治病时不能有片刻分心。

不过庭生自己也没什么说话的欲望,因为实在是太疼了。

分筋错骨一般的疼痛,就好像身体里有一双手,把所有内脏骨骼揉到了一起,揉碎成一块一块的。而疼痛的结束,就像这双手将他的每个部位又重新拼起来,放回他的身体里。

每一次都忍得艰难。

他想起治疗之前,蔺晨还说这只是简单地调气,调气哪有那么疼的?庭生一边忍着疼,一边忿忿的在心里骂,你这个大骗子。

他每当快忍受不了时,就会一边心里骂着,一边直盯着蔺晨看,从眉眼看到耳朵上的银耳扣,又从耳朵看到下颌,再从下颌看到他抿紧的唇。

他想蔺晨尽管专注于手中的事,但大概也能注意到他的视线。因为每当这个时候,这位蒙古大夫就会贴心的掏出一块带着药香的丝帕,擦去他额头的汗,然后轻轻拍拍他的脸,以示安抚。

疼痛神奇般地就能减轻一些,庭生想,这么神奇,大概是这骗子喂我吃了什么奇怪的药吧。

 

拔掉了最后一根针,治疗就算结束了,蔺晨呼出一口气,“小家伙,最疼的部分过去啦,之后再喝一个月的药,你就会没事了,放心吧。”

庭生趴在床上,气若游丝的哼道,“那你还会再来么?”

蔺晨装作为难,“不要了吧?你那么讨厌我,我就不来你面前碍眼了,好不好?”

庭生原本还疼的惨白的脸倏地憋出了一丝红,“我……不讨厌……”

蔺晨闻言笑了笑,却不答他先前所问,只是替庭生拉好被子,如往常一般,看他入睡。

庭生知道每次蔺晨给自己施针之后,往往也会十分疲惫,却每次都会等他睡着之后才离开去休息,所以他便不再缠问,乖乖闭上眼。

蔺晨端过一旁的茶,已经放凉了,便没了品茶的兴致,仰起头像萧景琰一般一饮而尽。

自第二次再来巡防营时,给他喝的茶就已经专门换成了他在东宫时随口夸赞过的六安贡茶,他还在心里叹过萧景琰表面耿直冲动,没想到还挺细心的,虽然其实他一点都不喜欢六安瓜片。

这茶热时浓而不苦,放凉了就只剩苦涩,咽下最后一口,他脸都苦的皱成了一团。

看着庭生熟睡的样子,他郁闷的心想,这倒是挺提神的。

 

宫中这时刚用完了午膳,静妃按以往一般给萧景琰送去了两个食盒的点心,太子殿下便吩咐把其中一个下午给送去苏宅。

他精力充沛,很少需要午休,便找来列战英,问一些关于庭生和蔺晨的情况。

“军医这几日替庭生切脉,说是脉象平缓有力,看来再把蔺公子开的药方服上一阵子,庭生就能好全了。”

萧景琰放心的点点头,又问道,“蔺公子每天均会在巡防营待上大半日,营中可有怠慢?”

列战英想了想,“他多半都在庭生屋里,中午的时候会和营里兄弟一起吃饭,饭吃得有些少,不过殿下您送去的茶他通常都会喝完,似乎挺喜欢的。”

萧景琰皱眉,有些不悦,“他中午吃得少,定是不习惯,你怎么现在才说?”

列战英心里叫苦,您在军中和兄弟们同吃同睡,不是一贯不喜欢别人娇生惯养地挑剔么,面上却道,“蔺公子一般都边吃边和大家聊天,似乎并无不满。”

萧景琰摆摆手,“算了,你安排人把母妃给我那个食盒也一并送去苏宅,就说是给蔺公子的。”

列战英答是,刚转身要走,他又把人叫住了。

“在那个食盒里再加上一份我宫里的茶。”

 

第二日下了早朝,萧景琰刚换下身上朝服,就听外面太监宫女们小声叫嚷。

“哎哟,这宫里怎么能让外面的鸽子随便飞进来呢!万一带进病怎么办,快、快把它撵出去。”

“公公,这鸽子能飞,又太灵活了,撵不走呀!”

“你们快着点儿吧,太子殿下马上就要出门了,可别让这鸽子冲撞了殿下。”

那抓鸽子的小太监仿佛带着哭腔,“公公,这鸽子真的撵不走啊……哎?您看,它脚上拴着东西呢!”

萧景琰疑惑,什么人把信鸽传到宫里来了?私自与宫中之人传信,这可是重罪。

他推开门走出去,哪知那信鸽突然朝他飞了过来,咕咕叫着轻飘飘地落在他手臂上。

周围的太监宫女看见这一幕,连忙跪了一地,“奴才/奴婢失职,请殿下降罪!”

萧景琰挥挥手,“无事,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。”

等人都恭敬的退下,他便抽出那个小竹筒里的信,看了一眼,严肃面色便带上了点温和。

虽然他没见过蔺晨的字,但第一眼就觉得这一定是蔺晨传来的信。

巴掌大的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字——‘这些是拿来抵债的?’

他笑着把信鸽带进了书房,写了几个字放回去,又把信鸽放了。

‘不,这些是送你的。’

于是每天往苏宅送去的食盒变成了双份。

直到有一天,萧景琰又收到信鸽——‘别再送六安瓜片了,我喜欢大红袍’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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